听三姑的故事，看自作自受的人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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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波是我亲三姑的儿子，属蛇的，已经年满36周岁了，到现在都没个老婆，一人赚钱一人花，连自己都养不活。我父亲一共兄弟姐妹6个，现在就属三姑家的日子过得最为艰难，父亲现在操心最多的就是我三姑家，替他们发愁，为他们一家的将来担忧。

我三姑身体一直不是很好，都60多岁的人了，还要经常给村里的那些种田大户们干农活，尤其是到了夏秋时节，天天在水田里泡，在烈日下晒，帮人家种芡实。早晨天刚有点亮就得起床，直到日头落山才能回来，中午最热的时候也会休息一两个小时，还得自己回家做饭吃，辛辛苦苦干一天也才赚100块钱。我姑父年轻的时候好吃懒做，没有担当，给人干活时，总喜欢偷奸耍滑，虽说学了个木匠手艺，却总找不到活干。现如今将近70岁的人了，除了夏天之外，天天在镇上的浴室里给人家擦背，手泡烂了，得了风湿了，也不敢有丝毫懈怠。

三姑老两口现在的状况看上去是挺让人同情的，可这一切的根源又全都是他们老两口自己一手造成的，如果他们不是我的亲姑姑与姑父，我真的要用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”来形容他们了！三姑老两口育有一儿一女，女儿今年也快40岁了，远嫁外省，离异后独自抚养一儿一女两个小孩，靠在夜市卖大排档为生。我这个表妹长得非常漂亮，做小姑娘那会儿就很聪明伶俐，特别会讲话，跟谁聊天，都能说到你心坎里去。

表妹虽然初中都没毕业，但这并不妨碍她出门打工赚钱，那时候周围想给我表妹介绍对象的媒人特别多，他们介绍的那些男孩子在我们看来，无论家庭条件，还是男孩自身的相貌品行都很不错。只可惜我姑父那会儿头颅抬得能有八丈高，再优秀的男孩，他看了之后都能挑出一堆毛病出来，嫁女儿要的彩礼钱，更是高得吓人。

再后来，一直在江南某饭店当服务员的表妹不知怎么地，认识了一个比她大10岁的所谓广东有钱人，那个广东人其实也是给老板打工的，而且还离过婚，有个小孩。当表妹偷偷将这个男人带回我们老家后，没想到选女婿的条件比选公务员还要苛刻的我三姑两口子，竟然对这个广东男十二分的满意，当即就答应了他们的婚事，主要是那会儿在我们老家人眼里，广东人还是比较有钱的。

没过几个月，我表妹就与那个广东离异男在我们老家举办了婚礼，婚礼当天，最让我接受不了的是，男方的彩礼钱是放在一个超大的盘子里的，男方的亲属将一万一沓的人民币，一沓一沓地从盘子里拿出来，递到我姑父的手上，递一万报一下数字，摄像机全程录像。这哪是婚礼？分明就是一场交易！我们家这边好几个亲戚都看不下去了，直接走出了屋子，只有我姑父一沓一沓从人家手里接过钱时喜笑颜开，脸上的褶子都笑弯了。

我表妹是2007年结的婚，男方给了25万块钱的彩礼，那时候我们老家县城的房子一平米才1000块钱左右。表妹远嫁后，我曾不止一次地提醒过三姑两口子，建议他们去县城买套大一点的房子，将来给我表弟用。只可惜我三姑与我姑父眼光短浅，一点也听不进去，说什么在城里买棵葱、用个水都要花钱，哪有在乡下自在？非要将钱存到银行里吃利息。

靠嫁女儿突然暴富的我姑父，自从有了几个钱后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，那时候的他跩得跟二五八万似的，头昂得高高的，将我们家这头的穷亲戚们全都不放在眼里，走路都要横着走了。

我表弟也没什么文化，初中没毕业就出去闯社会了，但他到底在外面从事什么行当？我三姑两口子是一问三不知，自己儿子在外面做啥的都不知道，这样的父母我也是服了。我表弟在外面做什么都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，没钱花了，就知道打电话跟父母要，我三姑两口子每次都是一要就给，生怕他们的宝贝儿子在外面受罪。

时间一晃就来到了2010年，干啥啥不行的我表弟竟然遇到了真爱，与我们隔壁县的一个女孩子谈起了恋爱，也不知道看上了他哪一点，那个女孩跟我表弟来过我三姑家好几次，甚至还为我表弟做过2次人流。2012年的时候，那个女孩子和我表弟一起来我三姑家过春节，过完春节后又住了很长一段时间，据我姑父讲，女孩子已经怀孕5个多月了，这次打算将孩子生下来。

再然后，女孩的父母以及他们家的几个主要亲戚一起来我三姑家，商讨两个孩子的婚事，女方父母跟我三姑家要5万块钱作为彩礼，然后再买点黄金饰品就可以了。按照我们老家当时结婚嫁娶的规矩来看，5万块钱的彩礼不算低，但也在能接受的范围之内。但我姑父不干，当场就直接拒绝了，彩礼钱顶多给1万，多一分没有，爱结不结！

由于双方父母在彩礼数目上的分歧太大，我表弟的婚事自然没办法继续谈下去了，我父亲、我的两个叔叔以及另外两个姑姑都竭力做我三姑两口子的思想工作，叫他们不看僧面看佛面，准儿媳肚子里的孩子都快6个月了，5万就5万，哪家娶儿媳妇不花钱啊？赶紧答应人家父母，将两个孩子的婚事给办了，然后安安心心地当爷爷奶奶多好啊，别人求还求不来呢，更何况这个女孩子之前已经为我表弟做过两次人流了，对女人而言，多伤身体啊！

只可惜我姑父固执得很，谁的劝也听不进去，吃准了人家女孩子已经怀孕好几个月了，她父母无非是说几句狠话，想吓唬吓唬他们家，他才不上那个当呢！能花1万块钱办成的事，为什么要花5万？再然后，女方那头跟我三姑两口子多次沟通，我姑父一口咬死了，彩礼就1万，多一分没有，爱要不要！

事情后来的发展出乎我三姑两口子的意料，女方父母带来好几个结过婚的已婚女人，直接将女孩从我三姑家给强行带走了，临走时放出话来，给我三姑家一个星期的时间考虑，如果我表弟不将5万块钱送到他们家，他们一定会将女孩子肚子里的孩子给做掉！那个女孩子当时是一点也不愿意跟她父母回去，几乎是用乞求的眼光看着我姑父与我三姑，走得时候都哭成泪人了。我表弟和他父亲一样，没有一点男人应有的担当，既没恳求父母做出让步，也没据理力争，跟个局外人似的，任由未来老丈人一家将自己的媳妇给带走了。

我们家所有的亲戚都劝我三姑两口子趁早低头，不就5万块钱吗？到底是孙子重要，还是钱重要啊？更何况几年前，他们嫁女儿的时候，不也跟台湾男要了25万彩礼钱吗？现在稍微吐一点出来有什么不可以的？我姑父坚持一条道走到底，还是坚决不肯让步，他总以为女孩一家是在吓唬他，只是嘴上说说而已的。

再后来，我表弟的女朋友真的被她父母拉去医院，将肚子里的孩子给做掉了，当我表弟再次去女孩家里找她时，才得知人家已经重新嫁人了，那是我表弟距离结婚成家老婆孩子热炕头最近的一次！

亲生儿子好好的一桩婚姻，就这么被我姑父亲手给毁掉了，但他依然没有一点后悔的意思，嘴硬得很，说什么凭他儿子的条件，他就不信他儿子将来找不到媳妇。我表弟与前女友因为彩礼谈崩，最终女方打掉腹中已成人形的胎儿，并重新嫁人的事情在我三姑他们周围人尽皆知，我三姑两口子也因此成了周围十里八村的知名人物、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，我表弟想在他们周围说上媳妇，那真的是比登天还难。

随着时间的一天天流逝，我表弟的年龄也越来越大，没有一技之长，又吃不了苦的他四处漂泊，干啥活都干不长，一年有半年时间处于失业状态，实在没钱花了，就让父母给他打钱。我表弟除了挣钱没本事之外，还酗酒，爱抽烟，吃喝玩乐样样在行，这样的男人，哪个女人愿意跟他过日子？

眼见我表弟的岁数从20多变成了30多，村里和他一般大的人，人家小孩都上幼儿园了，我表弟的媳妇还不知道在哪个丈母娘的肚子里待着呢！这下我三姑和我姑父再也无法继续淡定了，四处托人说媒，对未来儿媳妇的标准也一降再降，从原先的大姑娘，降成了离过婚的女人也能接受，后来又从离过婚的单身女人，降到了带个小孩也可以。现在，我三姑他们对未来儿媳妇已经没有任何要求了，只要是个女的就行，就算女方不能生小孩，不愿意生小孩，他们也都能接受。

即便我表弟对未来老婆的要求已经低到不能再低了，可依然没有哪个女人愿意嫁给他，跟他过日子，我三姑两口子当年嫁女儿获得的25万彩礼钱，早就被我表弟今天要一点，明天要一点，要得一分不剩了。

为了给儿子讨老婆，我三姑两口子总算是与时俱进了一回，在我们老家的县城，给他们的儿子买了一套拆迁房。买房之前，一家人原本说得好好的，房子的首付款由我那远嫁广东的表妹出，每个月的月供由我表弟自己还。结果房子钥匙拿到手后，我表弟总共还了不到6个月的房贷，就一分钱也不还了，给出的理由是他没钱！

一个30多岁的小伙子，一年到头在大上海打工，一个月2千块钱的房贷都没能力偿还，还时不时地打电话跟父母张口要生活费，这样的人我也是醉了！问题是我表弟每次打电话跟我三姑两口子要钱，他们都会忙不迭地500或者1000地打钱给他，生怕他们那个30多岁、有手有脚的儿子饿死了！

现在我表弟每个月的房贷一直是我表妹在帮他还，我三姑两口子的吃穿用度，基本上也全靠我表妹，他们老两口自己辛苦挣回来的血汗钱，基本上都用来补贴儿子了。我三姑老两口最会在他们女儿面前装可怜了，每次与我表妹视频聊天时，总是眼泪一把鼻涕一把的各种诉苦。他们也不想想，女儿一个人远离家乡，要抚养两个孩子，在夜市做大排档做到很晚，这么些年天天烟熏火燎的，容易吗？

就在前些日子，我听我二姑说，我三姑跟我表妹打电话，叫她将两个孩子丢给婆家，自己回老家，重新找个合适的男人嫁了。当我从二姑嘴里听到这个消息时，真的是惊呆了，天下竟然有这样的父母，劝自己的女儿放弃亲骨肉，回到自己身边，只为了自己更方便继续榨取亲生女儿！

好在我表妹脑子不糊涂，没有听父母的，她现在在广东过的日子，我虽然没亲眼看到过，但也能想象得出来，能好到哪里去？她不光要独自抚养两个小孩，还要被自己的父母兄弟压榨。说实话，我一点也不同情我三姑、姑父以及我的表弟，但我打心眼里心疼我表妹，她才是他们家最可怜的人。

我一点都不愿意和我父亲聊我三姑家的事情，说多了我就会生气，万事都是有原因的，他们家都是一帮什么样的人啊？但我父亲不这样想，我三姑再不好，那也是他的亲妹妹，我还不能说太多我三姑两口子的不是。清官都难断家务事，我一个局外人，操人家那个心干嘛，难道不是吗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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