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旱之年，一场撞见引发的爱情与纠葛

■作者：西瓜讲故事 ■素材：赵德旺

（本人用第一人称写故事，素材有原型，但情节有所演绎，请勿对号入座！）

一进入夏季，南阳市的天气就闷热得要命。1988年的这个夏天格外反常，天空像是被人用蓝墨水涂抹过一般，湛蓝得让人心慌。从四月底开始，老天爷就像是赌气似的，愣是一滴雨都不肯落下来。

我叫赵德旺，是河南南阳山区双河村的一个庄稼汉。说起我的名字，村里人都说我爹取名字的水平不咋地，听起来像是解放前地主家的伙计。可我爹说，这名字朴实，好记，寓意也好，就是希望我一辈子都能过得旺旺的。

说起来，这个名字和我的人生还真有点儿相配。我生来就是个老实巴交的庄稼人，别说耍滑头，就连说话都不太利索。每次相亲，还没等我把准备好的话说完，姑娘就已经开始打哈欠了。

今年我已经26岁了，在农村这个年纪还打光棍，那可真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。我妈最近愁得头发都白了几根，整天嘟囔着：“你说你，长得也不赖，家里条件也过得去，咋就找不上媳妇呢？”

说实话，我自己也挺着急。我们村的光棍虽然不少，但像我这么大年纪还没找到对象的，也就剩下“傻子柱子”和我了。傻子柱子那是真傻，而我嘛，就是太实在了。

这不，从去年到现在，我妈托人给我介绍了五六个对象，结果全都黄了。最后一个是隔壁李家村的姑娘，长得倒是不错，就是嫌我家里穷。她爹看了看我家那三间土坯房，二话不说就把闺女拉走了。

我家住在双河村的西头，紧挨着王寡妇家。说起王寡妇，那可是个有意思的主。她丈夫十年前就走了，但她硬是一个人把女儿小兰拉扯大。村里人都说她能干，别看是个女人，种地、养猪、织布，样样都行。

王寡妇的女儿小兰，今年刚好20岁，在乡里的小学当代课老师。这姑娘长得清秀，性格也好，就是有点害羞。每次从我家门前过，都是低着头快步走，连个招呼都不敢打。说来也怪，我每次看到小兰，心里就觉得特别踏实。

可我从来没敢跟任何人提起这事。倒不是我胆小，主要是觉得配不上人家。人家小兰可是有文化的人，虽说只是个代课老师，那也是坐在办公室里拿粉笔教书的。再看看我，一天到晚在地里刨食，浑身都是泥土味，哪敢肖想这样的姑娘？

这不，今年老天爷不作美，从春天到现在就没下过一场像样的雨。村里的水井一个接一个地干涸了，现在整个村子就剩下一口深井还有水。每天天不亮，全村的人就得排队去打水。

我家的水缸快见底了，我妈让我赶紧去井边排队。我挑着两个空水桶，天还没亮就去了井边。这不，刚到井边，就看见王寡妇家的小兰也在排队打水。

小兰穿着一件淡青色的碎花布衣裳，头发挽成一个简单的发髻，手里提着两个红色的塑料桶，显得有些吃力。我看她那细胳膊细腿的，哪里提得动这么重的水桶？这不，刚走两步就差点被石头绊倒。

“小兰，我帮你提吧！”我一个箭步冲上去，也不等她答应，就从她手里接过了水桶。

“德。德旺哥，不用麻烦你。”小兰的脸一下子红了，低着头小声说道。

“不麻烦，不麻烦，你这水桶太重了，我正好顺路。”说着，我就挑着四个水桶往前走。小兰在后面小碎步跟着，时不时抬头看我一眼，又赶紧低下头去。

说实话，我心里美滋滋的。虽然肩膀被扁担压得生疼，但听着身后小兰的脚步声，我感觉浑身都是劲儿。走到王寡妇家门口的时候，王寡妇正好在院子里喂鸡。

“哎呀，德旺，你这孩子真懂事！”王寡妇笑眯眯地说，“来来来，进来喝碗茶再走。”

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：“不了婶子，我还得给家里打水呢。”

“那成，改天婶子炖只鸡，让你尝尝。”王寡妇说着，还朝我使了个眼色。

从那天起，我就主动帮王寡妇家挑水。每天天不亮，我就去井边排队。等轮到我的时候，就多打几桶水，送到王寡妇家去。小兰总是躲在屋里不出来，但我知道她在偷偷看我，因为我总能听到窗户帘子“沙沙”的响声。

这一天，天气格外闷热。我挑着水往王寡妇家走的时候，总觉得今天特别安静。到了院子门口，我习惯性地喊了一声：“婶子，我给你送水来了！”

没人应声。

我想着可能王寡妇出去了，就自己推开院子的门走了进去。刚进院子，我就听见后院传来哗啦啦的水声。我寻着声音过去，这一看不要紧，我的魂儿差点没被吓飞。

只见小兰正在后院的大槐树下洗澡。她穿着一件粉色的小褂子，露出白生生的胳膊和小腿。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她身上，像是撒了一层金粉。她正用瓢舀着水往身上浇，水珠顺着她的脖子流下来，在阳光下闪着晶莹的光芒。

我的脑子“嗡”的一下就炸开了，赶紧转身就要跑。可是，我的脚还没迈出去，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尖叫：“啊！”

完了完了，这下可闯大祸了！我的心砰砰直跳，两条腿像是生了根一样动弹不得。就在这时，王寡妇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，一把拽住了我的衣襟。

“赵德旺，你给我站住！”

我一听这声音就知道坏了，王寡妇那是出了名的厉害，平日里谁要是惹她不高兴，那可不是闹着玩的。我心里直打鼓，脑门上的汗珠子往下直流。

“婶。婶子，我不是故意的，我。我就是来送水。”我结结巴巴地解释道。

王寡妇死死地抓着我的衣襟，把我拉到院子中间。她虽然个子不高，但那气势可不是盖的。我低着头，不敢看她的眼睛。

“好你个赵德旺，平日里装得老实巴交的，原来是个色胆包天的主！”王寡妇的声音提高了八度，“你说，你是不是早就惦记上我家小兰了？”

我的脸“腾”地一下就红了。说实话，我确实喜欢小兰，但我从来不敢表露出来。现在被王寡妇这么一说，我更加不知所措了。

“德旺哥。”身后传来小兰细弱的声音，她已经穿好衣服，但脸还是红得像熟透的苹果。

王寡妇突然换了一副表情，咧嘴一笑：“行啊，既然你都看见了我家小兰的身子，那这事就这么定了。你要是不娶她，你就别想走！”

我一听这话，腿一软，差点跪在地上。这转折来得太突然，我的脑子还没转过弯来。

“婶子，这。这。”

“这什么这？我家小兰哪点配不上你？人长得好看，有文化，还会持家。你要是不答应，我就去你家闹！”王寡妇说着，又扯了扯我的衣襟。

这时候，我才注意到王寡妇说话的语气里带着笑意。再看小兰，虽然低着头，但耳根子都红透了，嘴角却微微上扬。

突然，我明白了什么。这哪是什么意外，分明是王寡妇设的局！想想这些日子，每次我来送水，王寡妇不是让我喝茶，就是留我吃饭。原来她早就看中我了，就等着今天这一出好戏呢！

“婶子，我。”我刚要开口，王寡妇就打断了我的话。

“别婶子长婶子短的了，以后叫我岳母吧！”王寡妇笑眯眯地说，“来来来，进屋说话。我早就炖好了一锅老母鸡汤，就等着你呢！”

就这样，我稀里糊涂地走进了王寡妇家的堂屋。小兰已经换好了衣服，正在灶房里忙活。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，照在她红扑扑的脸上，我突然觉得，这个夏天也没那么难熬了。

王寡妇走进灶房，端出一大碗冒着热气的鸡汤，放在我面前：“来，趁热喝！这可是我专门给你炖的！”

我接过碗，喝了一口，鸡汤的香味在嘴里弥漫开来。我知道，这碗鸡汤不仅仅是一碗普通的汤，它代表着王寡妇对我的认可。

“德旺，我问你，你是不是喜欢我家小兰？”王寡妇突然问道。

这问题来得太突然，我一下子被鸡汤呛住了，咳嗽个不停。小兰赶紧给我倒了杯水，但自己又红着脸躲到一边去了。

“婶子，我。”我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。

“你这孩子，怎么这么墨迹？”王寡妇拍了一下桌子，“村里人都看得出来，就你自己装糊涂！这些日子你天天来送水，难道真的只是为了积德行善？”

我低着头，手里的碗都快拿不稳了。说实话，我确实喜欢小兰，但我总觉得自己配不上她。她是个有文化的人，而我只是个庄稼汉。

“德旺哥。”小兰突然开口，声音细若蚊蝇，“我。我其实。”

“你其实什么？”王寡妇催促道。

“我其实。也挺喜欢德旺哥的。”小兰说完就跑进了里屋，只留下一阵香风。

我一听这话，心里就像是被蜜糖灌满了一样，甜得不行。原来，小兰也喜欢我！难怪这些日子，每次我来送水，她都会偷偷看我。

“傻小子，你还愣着干什么？”王寡妇笑骂道，“小兰都已经说喜欢你了，你还不赶紧表个态？”

我深吸一口气，鼓起勇气说道：“婶子，我。我是真心喜欢小兰的。这些年，我一直觉得自己配不上她，所以从来不敢说。但是今天，我想告诉您，只要您同意，我一定会好好对待小兰，让她过上好日子！”

“这还差不多！”王寡妇满意地点点头，“不过，你可别叫我婶子了，叫岳母！”

就这样，我和小兰的婚事就这么定下来了。说起来也怪，这么大的事情，竟然是因为一场意外促成的。不过后来我才知道，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意外。

原来，王寡妇早就看中我了。她觉得我老实本分，肯吃苦，又孝顺父母，是个可以托付终身的人。可是她也知道我和小兰都害羞，要是等我们自己表白，估计得等到黄河水都干了。

所以，她就设了这么一个局。她知道我每天这个时候会来送水，就特意支开院子里的人，让小兰在后院洗澡。这样一来，我肯定会撞见，然后她就可以借题发挥，把这门亲事定下来。

这事要是让村里人知道了，肯定会说王寡妇太有心机。但是我觉得，她这是为了女儿的幸福，也是为了我好。要不是她这么做，我和小兰可能还在那里你看我我看你，谁也不敢开口呢。

这件事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双河村。村里人都说我和小兰是天造地设的一对，连我爹妈听说这事后都高兴得合不拢嘴。我爹说：“德旺啊，你这次可算是找到好媳妇了！”

我妈更是喜欢得不得了，天天往王寡妇家跑，和王寡妇商量婚事。两个女人坐在一起，说着说着就笑得前仰后合。我爹在一旁直摇头：“这两个婆娘，也不知道在打什么鬼主意。”

小兰还是那么害羞，每次看到我就低着头。不过现在不一样了，她会偷偷地朝我笑，那笑容比蜜还甜。我虽然还是那个笨嘴拙舌的庄稼汉，但心里却像揣了一只欢快的小鹿，整天乐呵呵的。

王寡妇为了表示诚意，特意把自家院子里的那口水井修了修，让我们村的人也能来打水。这下可好，村里人都说王寡妇大方，连带着对我和小兰的婚事也更加支持了。

可是好景不长，就在我们准备定亲的时候，村里来了一个城里人。这人叫张志强，是县城一家企业的会计，说是来农村考察办厂的。他一来到村里，就住在了村长家。

张志强长得白白净净的，说话斯斯文文的，一看就是有文化的人。他知道小兰是代课老师后，就经常找机会和小兰说话，说是想了解农村教育的情况。

我心里不是滋味，但又不好说什么。毕竟人家是正经谈工作，我要是表现得太小气，反而显得格局小。但是我总觉得这个张志强看小兰的眼神不对劲，像是在打什么主意。

果然，没过几天，张志强就托村长给王寡妇带话，说是想娶小兰。他开出的条件很诱人：在县城买房，让小兰去县城教书，还说可以给王寡妇在县城找份工作。

这个消息像一颗炸弹一样，在村里炸开了锅。村里人都说小兰有福气了，能嫁到城里去。有人还说我命不好，眼看着就要娶到媳妇了，却被城里人抢了去。

我心里难受得要命，但又不知道该怎么办。我知道，我比不上人家城里人，给不了小兰更好的生活。可是我的心里装的全是小兰，一想到她要嫁给别人，我就觉得天都要塌了。

就在我心灰意冷的时候，王寡妇找来了我。她一见面就劈头盖脸地骂我：“赵德旺，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！这就是你对小兰的心意吗？人家城里人一来，你就打退堂鼓了？”

我低着头，不敢说话。王寡妇继续说：“我告诉你，小兰这几天哭得眼睛都肿了。你知道为什么吗？她怕你不要她了！”

“啊？”我一听就急了，“我没有不要她啊！我是觉得。觉得我给不了她更好的生活。”

“放屁！”王寡妇突然爆了粗口，“什么叫更好的生活？你以为住上楼房，穿上好衣服就是好生活？我问你，你这些日子对小兰好不好？”

“好！”我想都没想就回答。

“那小兰跟你在一起开心不开心？”

“开心！她每次看到我都会笑。”

“那不就得了！”王寡妇拍了一下我的肩膀，“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你和小兰撮合到一起吗？就是因为我看得出来，你是真心疼小兰的。那个城里人虽然条件好，但是我看他眼神不正，像是个花花公子。再说了，女儿嫁到城里去，我这个当娘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，我才不愿意呢！”

听了王寡妇的话，我心里一下子亮堂了。是啊，我虽然给不了小兰城里人那样的生活，但我可以给她实实在在的疼爱。我干活虽然笨，但我勤快；我说话虽然不会说好听的，但我说一句是一句。

这时候，小兰从屋里走了出来。她的眼睛还是红红的，看样子是刚哭过。我一看她这样，心就疼得不行。

“小兰。”我刚要开口，小兰就扑过来抱住了我。

“德旺哥，我不要嫁给城里人，我就要嫁给你！”小兰的声音带着哭腔，“我知道你是真心对我好的。这些日子你天天来送水，从来没有怨过累。就连我洗澡的时候，你看见了也是赶紧转身就跑，一点都不像那个张志强，老是用色眯眯的眼神看人。”

我紧紧地抱住小兰，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。原来，小兰早就看出张志强不是好人了。而我却因为自己的自卑，差点让小兰伤心。

“傻丫头，我答应你，这辈子都会好好疼你！”我摸着小兰的头发说道。

王寡妇在一旁抹着眼泪说：“你们两个傻孩子，终于想明白了。德旺，你记住了，我家小兰交给你了，你要是敢欺负她，看我不打断你的腿！”

“知道了，岳母！”我笑着应道。这一声岳母，我叫得特别响亮。

第二天，张志强又来找小兰，却被王寡妇拦在了门外。只听王寡妇说：“张先生，我女儿已经有对象了。你要是真心想帮助农村教育，就该多关心关心学校的事，而不是总惦记着我女儿！”

张志强被王寡妇这么一顿数落，脸上挂不住，灰溜溜地走了。村里人这才明白过来，都说王寡妇有眼光，早就看出张志强不是好人。

这件事过后，我和小兰的感情反而更好了。我依然每天给她家送水，但现在多了一个帮手——我妈。我妈说什么也要跟着去，美其名曰是帮忙，其实就是想多看看未来儿媳妇。

小兰也渐渐不那么害羞了，会偷偷给我做些小吃。有一次，她还特意学着王寡妇的手艺，给我炖了一锅鸡汤。虽然味道差了点，但我却觉得是世界上最好喝的汤。

时间就这样一天天过去，drought虽然还在继续，但我们的日子却过得有滋有味。每天早上，我都会去井边打水。现在不光是给王寡妇家送，还要给村里的老人们送。村里人都说我和小兰是一对好人，连老天爷都要保佑我们。

终于到了我和小兰定亲的日子。按照村里的规矩，男方要给女方家送礼。我爹拿出了攒了多年的积蓄，买了一对金耳环，还有一些布料和吃的。我妈更是起早贪黑，做了一大堆喜糕喜饼。

定亲那天，我穿上了新做的衣服，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的。小兰也换上了一件红色的新裙子，长发披在肩上，比平时更漂亮了。

王寡妇打扮得也很隆重，她站在门口，看着我们俩，眼圈都红了：“我家小兰终于找到好归宿了！”

就在这时，天空突然响起了一声闷雷。紧接着，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。drought整整持续了四个多月，终于在这一天下雨了！

村里人都说这是好兆头，老天爷都在祝福我们。我拉着小兰的手，看着瓢泼大雨冲刷着干裂的土地，心里充满了幸福。

这场雨一连下了三天三夜。等雨停了，地里的庄稼都活过来了，水井也都重新有了水。村里人说，这是我和小兰的善良感动了老天爷。

婚期定在了年底。这段时间里，我起早贪黑地干活，想多攒些钱，好让小兰过上更好的日子。小兰也不闲着，除了去学校教书，还跟着王寡妇学做针线活。

有时候，我看着小兰在灯下认真做针线的样子，就觉得特别幸福。虽然我们都不富裕，但我们拥有最珍贵的东西——彼此的真心。

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。到了腊月，我和小兰的婚事就要操办了。按照村里的规矩，结婚前要请族里的长辈来吃顿饭，说说新郎新娘的好话，图个吉利。

我爹特意宰了一头猪，村里的婶子嫂子们都来帮忙。王寡妇更是从早忙到晚，一会儿和面，一会儿剁馅，把所有的活都抢着干。我妈看着这个未来亲家，眼里满是欣慰。

吃酒那天，族里的长辈们都来了。大家你一言我一语，说得都是我和小兰的好话。有人说我老实本分，有人说小兰贤惠能干，还有人说我们是天生的一对。

我二叔喝了点酒，拍着我的肩膀说：“德旺啊，你小子有福气！想当年，你爹就是个老实人，找了个贤惠的媳妇，这不，把你教育得多好。现在你也找了个贤惠的媳妇，以后的日子肯定越过越红火！”

小兰坐在我身边，听着这些话，脸都红透了。我偷偷看了她一眼，心里甜滋滋的。这时候，王寡妇站起来端起酒杯，说要给大家讲个故事。

“其实啊，德旺和小兰的这门亲事，还真有个有趣的缘分。”王寡妇把那天我撞见小兰洗澡的事说了出来，当然，她说得很委婉。大家听了都哈哈大笑，说这是老天爷注定的缘分。

我红着脸，不好意思地低下头。小兰更是害羞得要钻到桌子底下去。但是，我们的手却紧紧地握在一起，谁也不肯松开。

第二天一早，鞭炮声就把整个村子炸醒了。我穿上新做的红色棉袄，带着迎亲的队伍去接小兰。路上，村里的孩子们跟在后面起哄，让整个村子都充满了喜庆的气氛。

到了王寡妇家，按照规矩，我要背着小兰出门。小兰穿着红色的嫁衣，头上盖着红盖头，我把她背在背上的时候，能感觉到她在微微发抖。

“别怕，”我轻声说，“有我在呢。”

小兰在我背上“嗯”了一声，那声音小得只有我能听见。我的心里一下子就暖了起来，迈着稳健的步子往外走。

村里的人都出来看热闹，有人放鞭炮，有人撒花生瓜子，有人在后面起哄。我背着小兰，一步一步走得很稳，生怕她有半点不适。

到了我家门口，我妈早就准备好了火盆。我背着小兰跨过火盆，象征着驱除晦气，迎接新的生活。进了屋，按照规矩要拜天地，然后我掀起小兰的盖头。

这一刻，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。掀开盖头的小兰，脸蛋红扑扑的，眼睛里闪着泪花，却带着幸福的笑容。我知道，从此以后，我的生命里就有了最重要的人。

整个婚礼办得热热闹闹，村里人都说我和小兰是天生的一对。特别是王寡妇，更是笑得合不拢嘴。她一会儿招呼客人，一会儿张罗酒席，忙得不亦乐乎。

婚后的日子过得很甜。小兰不但贤惠能干，还特别会持家。每天早上，她都会早早起来给我做早饭，然后去学校教书。晚上回来，还要洗衣做饭，照顾我和父母。我妈总说：“德旺啊，你可要好好珍惜小兰，这样的好媳妇可不好找！”

我当然知道要珍惜小兰。虽然我还是那个笨嘴拙舌的庄稼汉，但我用行动表达着我的爱。每天早上，我都会挑水浇菜，然后把新鲜的蔬菜送到学校给小兰。学校的老师都羡慕小兰，说她找了个好丈夫。

日子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过着，但我们却觉得很幸福。后来，小兰怀孕了。她挺着大肚子还要去教书，我心疼得不行，但她说：“孩子们都等着我呢，我不能耽误他们学习。”

十个月后，小兰生下了一个大胖小子。我高兴得跟疯了似的，跑遍全村告诉大家这个好消息。王寡妇抱着外孙，眼泪都快掉下来了：“我家小兰总算是享福了！”

现在，我儿子都会跑会跳了。每天放学后，小兰就带着他在院子里玩。有时候，我从地里回来，远远地就能看见他们母子俩在院子里嬉戏的场景。那一刻，我就觉得，这辈子值了。

前些日子，我遇到那个张志强。他在县城生意失败了，整个人瘦了一大圈。他看到我和小兰带着儿子在街上买东西，愣了好一会儿。后来我才知道，他在县城已经换了好几个女人，过得一塌糊涂。

回想起当年那个drought的夏天，要不是王寡妇设了这么一个局，我和小兰可能到现在还在那里你看我我看你，谁也不敢开口。有时候，缘分就是这么奇妙，看似是个意外，其实是上天最好的安排。

如今，我和小兰的日子越过越红火。我们在村里盖起了新房子，还添了不少家具。村里人都说我们是双河村最恩爱的夫妻。每次听到这话，我就忍不住看向小兰，而她也会冲我甜甜地笑。

这些年，我时常在想，人这一辈子，或许不在于你有多少钱，住多大的房子，而在于你能否找到一个懂你、爱你的人。就像我和小兰，虽然我们都不富裕，但我们拥有最珍贵的东西——彼此的真心。